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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美聯社）—隨著美國醫生減少阿片類止痛藥的使用，一種治療難以治療的疼痛的新選擇正在紮根：氯胺酮，一種已有數十年歷史的外科藥物，如今已成為一種流行的迷幻療法。
近年來，在營利性診所和提供氯胺酮治療疼痛、憂鬱、焦慮和其他疾病的遠距醫療服務的推動下，氯胺酮處方量激增。 大多數醫生和一些護士可以廉價購買並開處方藥，無論他們是否接受過培訓。
由於對其止痛功效的研究有限，一些專家擔心美國可能會重蹈引發鴉片類藥物危機的錯誤：過度開出一種存在重大安全和濫用風險的可疑藥物。
杜克大學疼痛專家帕德瑪·古魯爾博士正在研究氯胺酮的用途，他說：“治療疼痛的選擇很少，因此人們傾向於選擇下一個能起到作用的藥物。” “醫學期刊會發表幾篇論文說，’哦，看，這是在做好事’，然後就會出現猖獗的超說明書使用，而背後不一定有科學依據。”
當古魯爾和她的同事追蹤了杜克大學300 名接受氯胺酮治療的患者時，其中超過三分之一的患者報告了需要專業護理的嚴重副作用，例如幻覺、令人不安的想法和視力障礙。
古魯爾表示，氯胺酮也沒有導致治療後幾個月阿片類藥物處方率降低，這是治療的共同目標。 她的研究正在接受醫學雜誌出版的審查。
迷幻體驗
50 多年前，氯胺酮被批准作為手術患者的強效麻醉劑。 在較低劑量下，它可以產生迷幻、靈魂出竅的體驗，這使其成為 20 世紀 90 年代流行的俱樂部藥物。 隨著它最近被用於治療疼痛，越來越多的患者遇到同樣的影響。
肯塔基州索斯蓋特的丹尼爾·巴斯 (Daniel Bass) 認為這種視覺障礙「令人恐懼」。 他的醫生給他開了四到六個小時的氯胺酮靜脈輸注，以治療與罕見的骨骼和關節疾病有關的疼痛。 巴斯坐在一間空蕩蕩的病房裡，沒有對藥物的心理影響進行刺激或指導，他感覺「就像一隻實驗室老鼠」。
儘管如此，他仍然認為氯胺酮在他每月兩次輸液的那一年減輕了他的疼痛。
「無論經歷多麼可怕，如果它能讓我變得更有效，我就會這麼做，」巴斯說。
氯胺酮的目標是一種名為谷氨酸的大腦化學信使，谷氨酸被認為在疼痛和憂鬱中都發揮作用。 目前尚不清楚迷幻體驗是否是該藥物治療效果的一部分，儘管一些從業者認為這是必不可少的。
「我們希望患者能夠擺脫疼痛、憂鬱或焦慮，或感覺與他們的疼痛、憂鬱或焦慮分離，」洛杉磯氯胺酮治療診所的老闆 David Mahjoubi 博士說。 “如果他們覺得自己一直坐在椅子上，我們實際上會給他們更多。”
Mahjoubi 的做法是新興產業的典型做法：他為酒精成癮、慢性疼痛、焦慮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提供靜脈注射氯胺酮。 用於這些適應症的氯胺酮劑量遠低於用於手術的劑量，但馬赫朱比傾向於使用更高的劑量來治療疼痛而不是精神疾病。
病人支付現金是因為大多數保險公司不承保氯胺酮的非手術用途，而這些用途都沒有得到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的批准。 馬赫朱比的背景是麻醉學，而不是精神病學或成癮學。
患者可以額外付費購買氯胺酮鼻噴劑和藥片，以便在輸注之間使用。 這些配方也未經 FDA 批准，是由專業藥局配製的。
透過郵件發送氯胺酮已成為遠距醫療服務本身的獲利業務，例如 MindBloom，在監管機構在 COVID-19 期間放寬線上處方規則後，該公司就進入了這一領域。
研究氯胺酮的疼痛專家表示，幾乎沒有證據支持這些版本。
「有關鼻腔和口服製劑的文獻非常少，」托馬斯傑斐遜大學的 Eric Schwenk 博士說。 “只是沒有太多好的證據來指導你。”
Epic Research 利用超過 1.25 億患者的資料庫分析了這一趨勢，據 Epic Research 稱，自 2017 年以來，氯胺酮的需求已導致處方量飆升 500% 以上。 每年，疼痛都是氯胺酮治療的第一大病症，但憂鬱症的發生率卻在快速上升。
處方熱潮導致製造的氯胺酮短缺，從而推動了複合版本的銷售。
有更多的證據表明氯胺酮用於治療憂鬱症而不是用於治療疼痛。 2019年，FDA核准了強生公司開發的一種用於治療嚴重憂鬱症的氯胺酮相關化學物質。 這種名為 Spravo 的藥物受到 FDA 關於醫生在何處以及如何使用的嚴格安全規定的約束。
疼痛協會的指南指出了氯胺酮用於治療複雜區域疼痛（一種通常影響四肢的慢性疾病）的一些證據。 但專家發現「微弱或沒有證據」證明氯胺酮可以治療更多疾病，包括背痛、偏頭痛、纖維肌痛和癌症疼痛。
氯胺酮處方的“狂野西部”
雖然氯胺酮背後的科學原理尚不清楚，但其商業模式很明確：醫生可以以每瓶不到 100 美元的價格購買氯胺酮，每次輸注收費 500 至 1,500 美元。
最近的繁榮在一定程度上是由風險資本投資者推動的。 另一組諮詢公司提供幫助醫生建立新診所的服務。
氯胺酮新創公司的一篇部落格文章列出了“你應該開設氯胺酮診所的五個原因”，包括：“你想成為自己的老闆”和“你想控制自己的賺錢能力”。
這些診所正面臨來自 MindBloom 和 Joyous 等遠距醫療服務的日益激烈的競爭，這些服務將潛在患者與醫生聯繫起來，醫生可以遠端開出氯胺酮並透過郵件發送。
今年 5 月，聯邦監管機構計劃取消新冠疫情時期允許在線開立氯胺酮和阿片類藥物等高風險藥物處方的政策。 但面對遠距醫療公司和醫生的強烈反對，美國緝毒局同意將這種彈性方法延長至 2024 年。
耶魯大學精神病學家塞繆爾·威爾金森博士說，目前的情況是“狂野的西部”，他開出斯帕瓦托和氯胺酮來治療抑鬱症。 美國醫生有「相當大的自由度」來開出未經批准或標籤外用途的藥物。
「這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他說。
當高劑量使用時，氯胺酮會導致膀胱損傷，有時會出現在娛樂性使用該藥物的人身上。 人們對長期使用對神經系統的影響知之甚少。 FDA 監管機構指出，在大鼠研究中，氯胺酮與大腦異常有關。
上個月，FDA 警告醫生和患者不要使用氯胺酮的複方版本，包括含片和藥丸，稱該機構不會監管其成分，也無法保證其安全。 該警告是在去年針對氯胺酮鼻噴劑發布的類似警告之後發出的。
但大多數複方藥局都是小型企業，由州官員而非 FDA 監管。
今年 4 月，馬薩諸塞州藥房委員會向當地藥房發出了 FDA 的警告，但指出該州官員不會採取任何措施來阻止「氯胺酮鼻噴霧劑的持續配製和分配」。
同樣，FDA 對推廣氯胺酮的醫生幾乎沒有影響力，即使是那些做出誇大或誤導性聲明的醫生。
製藥商在如何推銷其藥品方面受到 FDA 的嚴格監管，並要求平衡風險和收益資訊。 這些規則不適用於醫生。
即使 FDA 試圖監管有風險的辦公室程序，例如未經證實的幹細胞輸注，該機構在法庭上勝訴的記錄也好壞參半。
目前，專家表示，監管機構不太可能超越最近對標籤外氯胺酮的警告。
「這裡面有打地鼠的成分，這基本上超出了他們的監管權限，」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藥物安全研究員 Caleb Alexander 博士說。 “這些診所將代表他們難以管理和解決的另一個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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